第933章 小黑（1/2）
光球之内，萨拉诺斯讲述完那场古老败绩后，陷入了沉寂，等待着这位神秘而恐怖存在的最终裁决。
星辰的骄傲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，显得如此脆弱不堪。
李长生的虚影依旧静默，灰色的长袍上流淌的亘古气息仿佛也凝滞了片刻。
萨拉诺斯的话语中所蕴含的关于古圣、关于天堂之战、关于那匪夷所思的“规则陷阱”的信息，显然触动了李长生意念深处某些古老的弦。
祂似乎在借此推演、印证着什么。
短暂的思忖之后，李长生将目光重新投向光球内忐忑不安的星神虚影。
祂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平静，却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压迫感，直接拷问着萨拉诺斯存在的根本：
“想活，还是想死。”
没有多余的选项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
生与死，存与灭，就在这一问之间。
萨拉诺斯的虚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，星焰明灭不定，显露出祂内心极致的挣扎与恐惧。
死亡，对于祂这样古老的存在而言，并非彻底的湮灭，但其存在印记被抹除、意识被放逐入永恒的虚无或成为他人力量的养料……那比被古圣囚禁无数岁月还要可怕。
苟活，即便失去自由与尊严，至少……印记尚存，或许……还有未来？
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，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残存的傲慢。
萨拉诺斯的意念传递出急切而卑微的波动：
“活！吾……我想活！尊上！请饶我一命！”
“想活，”李长生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法则宣判，“便需听命。”
话音刚落，不等萨拉诺斯有任何回应或思考“听命”的具体含义，李长生虚影的右手对着掌心光球轻轻一拂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，只有一道玄奥莫测的法则流光掠过光球表面。
下一刻，光球如同水泡般无声破灭，其中的星神虚影也瞬间消失。
外界，古圣遗泽空间。
雷恩正惊疑不定地感受着体内那若有若无的、属于星神的沉淀感，以及思索着刚才那场颠覆认知的变故，忽然感到身边空间一阵极其细微的扭曲。
“咦？”
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去，只见身旁原本空无一物的银白色“地面”上，突兀地多出了一团……东西。
那是一条狗。
一条通体毛发漆黑如最深邃的夜空、没有一丝杂色的小狗。
体型不大，看起来也就几个月大的模样，四肢短小，耳朵软软地耷拉着，一双眼睛倒是圆溜溜的，瞳孔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难察觉的、微缩的星辰光芒，此刻正带着一种极其人性化的、混合了茫然、羞愤、难以置信以及深深恐惧的眼神，呆呆地抬头看着雷恩。
雷恩愣住了。
这地方，怎么会突然冒出一条狗？
还是这么一条看起来……颇为别致的小黑狗？
小黑狗——或者说，被强行赋予了此刻形态的萨拉诺斯——在短暂的失神后，立刻意识到了自身可悲的处境。
它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、短小的黑色爪子，尝试调动那足以熄灭恒星的意志，却只感到一股无形的、源自更高层次的规则枷锁，将祂所有的力量与本质牢牢禁锢在这具孱弱、可笑的犬类躯壳之内，甚至连意念传递都变得模糊不清，只能用这双眼睛和喉咙里可能发出的呜咽来表达情绪。
羞恼！滔天的羞恼瞬间淹没了萨拉诺斯！
祂，吞世者萨拉诺斯，曾令星辰战栗的古老星神，如今竟然被变成了一条……一条狗？！
对李长生的恐惧让祂不敢有丝毫反抗的念头，但面对雷恩……萨拉诺斯心中那股憋屈与愤怒几乎要冲破这具躯壳的束缚。
它下意识地想要龇牙，发出低吼，或者至少用眼神传达出威胁与不屑。
然而，就在它刚刚酝酿起这点情绪时——
“它便是方才那星神。”李长生的声音直接在雷恩脑海中响起，平淡地解释了这诡异一幕的根源，“自此以后，它便跟着你。
此形态乃暂时封印，便于掌控。
其本源与知识，或对你日后有用。
好生看管，莫生事端。”
雷恩：“……！”
他低头，再次看向脚边那只正用复杂眼神瞪着自己的小黑狗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。
刚才那气势滔天、险些让他魂飞魄散的星神……现在成了自己的……宠物狗？
这转折未免也太……
萨拉诺斯显然也“听”到了李长生对雷恩的交代，眼中的愤怒瞬间被更深的惊恐和一种认命的颓丧取代。
跟……跟着这个人类小子？
听他使唤？
这比单纯的囚禁或变成狗更让祂难以接受，但……形势比神强。
雷恩花了点时间才消化掉这个信息。
他看着小黑狗——萨拉诺斯——那副想发怒又不敢、憋屈至极的模样，心中有些好笑，但也立刻明白了李长生的用意。
这不仅仅是一个惩罚或控制手段，更是一个活着的、移动的“星神知识库”和潜在的力量源（如果能安全利用的话），尽管现在被封印成了狗。
“好吧……”雷恩蹲下身，尝试着对小黑狗伸出手，语气尽量平和，“既然老师这么说了……那以后，你就叫……‘小黑’吧。
暂时跟着我，安分点，别惹麻烦。”
“小黑”萨拉诺斯听到这个随便到侮辱神格的名字，身体一僵，圆溜溜的狗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噜声，但最终，在对李长生那无法抗拒的恐惧下，它极其不情愿地、象征性地用湿漉漉的鼻尖碰了碰雷恩的手指，算是达成了某种屈辱的“契约”。
于是，在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古圣遗泽空间里，出现了一幅奇景：一个年轻的人类，带着一条通体漆黑、眼神复杂的小狗，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这片未知的领域。
有了“小黑”萨拉诺斯的存在，雷恩的探索似乎顺利了一些。
虽然萨拉诺斯的力量被封印，但祂那古老存在的本质和对能量、对规则的敏锐感知，还是能提供一些模糊的指引。
他们穿过由巨大几何体残骸构成的“废墟”区域，越过一片流淌着银色液态能量的“浅滩”，最终抵达了一处相对完好的、类似拱廊或陈列大厅的结构。
这里不再空旷，两侧的银白色墙壁上，镶嵌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透明菱形晶体格位。
但有少数格位中，依旧静静地悬浮着一些物品。
雷恩靠近观察，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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